不肯認輸和不可以輸有不同嗎?

前幾天太陽溫暖的探案，使人們也錯誤的估計了今天天氣的估計。
烏雲掩蓋了青空，豆般大的雨珠滴滴答答的拍打在光禿禿的楓葉枝上，增添了樂分肅殺的靜默。雨水增加了空氣中的濕度，原本已很低的溫度也因此更低了。

幸而Plant有完善的遮蓋設備，所以一般人也不會受天氣的影響。然而，有一些人卻不。在軍校總部的操埸上，一群苦命的後備士兵正在跑著。從他們微顫的身體和鎖緊的眉來看，實在不可稱得上他們正在享受訓練。
這一刻，他們真的認為，兒時其中一環必有節目──踩水漥已不再好玩，因為真的冷˙死˙了！

「咇──！」當人們快要跑他們第一百圈時，Ezra這一個哨聲拯救了這堆快累得可以下地獄的人。人們立即衝到他們所屬的隊長取毛巾擦拭，第一個取得毛巾的黑髮少年大叫著：「哇！瘋的，這個女人絕對是虐待狂！」
他的隊長則冷靜的說：「Shin，別那樣說。身為士兵，要有強壯的身體。」
「Yzak中尉，你又不用跑，你當然會這樣說！嘩，要變成落湯雞啦……」Shin大聲抱怨著。
「由飛鳥變雞，真可憐。」一旁的金髮少年開口了。
「Rei，閉嘴！喂喂，志保，毛巾給你。」
剛跑到的志保接過毛巾，也開始加入這個對話。

「累──死──人──了！又不是你們那些駕駛員，我只是技術人員而已，為甚麼我要和你們接受一樣的訓練！？」被操了一整天的志保忍不住抱怨起來。
Shin打趣的說著：「一定是因為你們的表現不好，惹毛了那頭母老虎。」
「笨蛋，如果是這樣，那我相信第一個受難的是你！飛雞──」
看到好友伸出他的魔爪…不對，是手襲向自己的腰間，Shin連忙避開了。
「不不不，我們是好兄弟是吧？有苦一起當，不對嗎？」

「志保，Asuka，我不管你們有甚麼難，現在立即給我回去沖洗！」
聽到不屬於他們任何一人的聲音，兩人轉過頭。
是Ezra。他們口中的母老虎。
不過這不是重點，因為就算是母老虎他們還是有自信逃跑。
重點是……所有人全走了！！再不走他們便趕不上午餐時間了！

兩人大叫不妙，拔腿就跑，留下Ezra一個無奈的嘆氣：「真不明白這堆小鬼為什麼會這麼有精力！」


回到房間，Shin發現Rei在佔用浴室。
沒辦法了呢…只好等到他用完了…Shin隨意的坐在地上，橫視兩人的房間。
從入學到現在，已經有三個月了。一開始其實有點意外和高興自己會被選為最少人適合的精英部隊(亦即MS駕駛員訓練部門)，因為自己在以前的學校也只是成績平平的……
可能是，因為他們死了後，自己被刺激得太多，結果變得聰明了嗎？如果是這樣的，那也倒諷刺哪。
不過Shin很快便高興不起來了。他發現精英部隊的訓練比技術維修的和系統支援的多出幾倍，而且，那些和他同屬精英部隊的人很多也是因為身為議員的子女才得到推薦，所以大部份也是笨蛋。當然，也是有例外的。Rei和Luna便是好例子。比起那群犀利的窩囊，Shin更喜歡和技術維修、系統支援的人做朋友。現在和他最要好的，大概是志保，Luna，Luna的妹妹Meilin和Rei吧。

志保是屬於維修部的，也是當中和他最談得的男生。擁有一頭爽利的棕色短髮，那大咧咧的笑容是他的招牌，屬於典型的陽光少年。Meilin和他的姐姐一樣長得那麼可愛，不過Meilin喜歡把頭髮梳為孖辮裝，並且為人也比Luna顯得無知一點。當大家聚在一起時，Meilin通常也喜歡和Rei談話，不過Shin永遠不明白他們的談話內容。是因為太深奧嗎？……不，好像只是因為自己提不起興趣加入而已。

「Shin！到你了。」浴室的門被推開，Rei圍著一條單薄的毛巾便出來了。透著濕氣的髮絲的尾端淌著水珠，順著結實的胸腔一直向下滑。Shin不禁吞一吞口水。
雖然他不是有同性戀的傾向，但看見這樣的Rei，他明白為甚麼這塊冰就算不說話也有那麼多傾慕者。
Rei不但有著神祇的樣貌，連一行一走這些細微動作也非常優雅。
可以說，Rei是那種不經意抬一抬手，已經會有人讚嘆的那種人。
天生的王者。
唉，自己一輩子也不能變成他那樣的了~~

「在這裡磨菇甚麼？腿給廢了麼？」已經穿上衣服的Rei看到坐著不動的Shin，不忘「提醒」他一下。
Shin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這傢伙，真的無時無刻也以損他為樂呢。
真不明白他為甚麼會有那麼多情信的！這個毒舌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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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Shin舒服的洗了個澡，也是十五分鐘以後的事了。匆匆的穿起赤色的校服，Shin立刻跑到食堂。
可惜去時發現為時已晚，食堂早已給擠滿人。Shin無力的用手掌擊打著前額，心叫：不好！總之快一點！嗚，今天的大塊豬扒沒有了……
果然，拿著盤子到大嬸前，只剩下小塊又不好吃的豬肉。Shin心底暗暗不爽，但基於肚子的要求，他也只好屈服了。
不過還不忘跟阿姨要多幾塊。

他東張西望的掃了食堂一下。瞥見了Luna和Rei等人坐在離自己很遠的右角位。Rei也看到自己了，湛藍的眸子停在自己身上，又隨即移開。
有意無意的呼喚。無聲的，但Shin卻聽到了。他安心的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大家在餐桌上，仍不忘談論學課。Shin剛坐下，便聽到Luna喋喋不休的說著下個月準備的無重力訓練。
但他沒有加入。因為這個課令他很頭痛。坐在Rei旁，他故意專心的吃，企圖忽略旁邊兩個有精力又恬吵的人。
「就是這樣了，希望不會太難吧？」
「耶？好像很好玩哩！真羨慕你們是駕駛員啊！」志保一副可惜的樣子，
但被Luna立即吐糟了：「誰叫你入學時不夠努力？」
「喂喂，大小姐，你妹也不是駕駛陪的，你現在在拐彎罵她？」
這下綸到Luna的臉紅了。她停了一下，又開始跟志保跆槓：「Meilin比你好多了！而且是她不喜歡去當Pilot！」
「甚麼？」然後又是一陣吵鬧。

Shin因為在吃，無心理兩位好友的對罵，反而和Meilin，Rei組成了安靜三人組。
平素，Meilin不太多話，Rei更就不用說了。但奇怪的，Meilin老是找Rei說話。

「哪，Rei，我聽說了，你好像最近在編寫著X012號的MS程式吧？」女孩有點羞怯的開口。
「……嗯。」
「耶？太好了，我最近也在編寫那個協調程式呢！因為卡在C-164那裡，我不太懂啊……」
「那裡用A03Y2的程式就可以了。」
「喔喔，原來是這樣啊？」
當Meilin還在驚訝著，在一旁的Shin忍不住開口了。
「我說，」他又放了一塊肉，「你們還真有研究精神喔！不過拜託也照顧一下在旁的人哪……」吃飯討論課業會殺人的！
Rei睨了他一眼。
「她問我，我答。」冷冷的答。
「哎，對不起啊，因為吃飯前我一直在想，下次不會了。哪，Shin，給你一塊肉賠罪~~」倒是女孩比較有良心。
Shin整雙眼都發光的對著Meilin笑著，語氣頓時輕鬆好幾倍。

「耶！Lucky！謝了！Meilin！」
「啊啊啊！Meilin你幹麼對那傢伙那麼好？來，吃多一點！別讓他吃！」一旁聽到這段對話的身為Luna突然跳起，眾人都在想：姐姐的保護慾來了。
Shin不甘示弱的招高下巴，準備為了一塊肉而戰。「哼，你妹妹對我好斡你甚麼事啊？」
「當然有了！她是我妹妹！」
「姊姊……」妹妹感動的看向姐姐。
………還真是感人的姊妹情。
在餐桌的眾人一同這樣想，同桌的三個男生都不太受得了這種情景，就算是Rei的臉也冷了一截。
雖然是這樣想，但Shin看在眼內，其實是有幾分羨慕。Luna寵溺的撫著Meilin的頭，年紀少一點的女孩高興的摟著姊姊。
這樣的情景以前也好像有過。

好像有過。

Shin征征的看著兩人，沒有作聲。當Rei把杯裡的茶喝乾了，他看到那樣的Shin。
出了神的想著一些事，Shin的眸子盡是閃進無邊的情感。
輕拍了他肩，但他渾然不覺。
Shin的臉，在Rei看上去很難看。一副想哭又不能的樣子。
受夠了這傢伙痴痴呆呆的看著那甜蜜兩姊妹，Rei大力的踢了Shin一下。
「啊！Rei！」
「吃完了，還在這裡發甚麼呆。」
少年聽後身子顫了一下。一剎的黯淡盡歛進眼底。但隨即，他騷了騷頭，不太好意思的說了。

「沒，沒甚麼啊……」
雖然Rei沒說甚麼，但他敢肯定，Shin那插在口袋裡的手，一定是觸著一個粉紅色的手機。


等到Shin和Rei離開餐桌，食堂裡的人流而走得七七八八。畢竟大家都不太願意浪費掉溫書的時間。
無視著食堂阿姨那「防礙我工作」的怨恨眼神，眾人快快放好碗筷便用小跑離開了。
「哪，Shin，Rei，我聽說下周男生便會開始無重力測試，是真的嗎？」踏在走廊，Luna開首。看來她真的很緊張這次無重力測試哪。
Rei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看見了Shin那臭到不行的臉。

「怎麼了？Shin？我不知道你就這麼怕啊？」聽起是輕挑的語氣。
Shin不服的說：「誰怕啊？哼！我肯定做得比你好！」
語畢頭也不會回到男生宿舍，眾人在後頭在想：嗯，他肯定是怕了。
因為……不坦率是Shin的性格之一！呵！

Luna看著Shin的背影，突然想起了甚麼。
輕叫了一聲：「糟了……好像闖禍了……」吐吐粉舌。
Meilin望向Luna，不解的問：「姐姐？」
「啊，那個……其實是這樣的，還記得我們上個月到Orb那裡玩吧？之後我們會Plant時，遇上了Shin。他好像……因為坐穿梭機暈浪……」
「不會吧？在這種時代還會有人暈嗎？」
「不知道，他之前大概都待在Orb吧……」Luna下了一個結論。

「喂，但這跟你闖禍有甚麼關係？」有點攪不清楚的志保無奈的向低嘆的三個人。
「豬頭！是說現在Shin對無重力狀態不行，加上他又垮下海口……想想，以他的性格，一定會拼命吧？」不知是誰說的一句。
「啊！明白，如果他要是這樣下去，說不定嘔吐，賀爾蒙失調，嚴重的還會……」不愧是志保，不但對機械工程有一手，就連對人體結構也很有研究。
但是……這好像不是重點吧？
「噯，Rei……」
「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的照顧他。」撇下這一句，Rei頭也沒回的跟上Shin的腳步。
在後頭的Luna大叫著：「那拜託你了！」

Rei給她搖手，表示「不用擔心。」
反正Shin本來就是個令人擔心的麻煩傢伙，現在只是給他的照顧多了一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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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齡的孩子一樣，Shin也不喜歡功課。
他認定老師給自己課業是因為老師有虐待他們的興趣。不過，還是有人變態的喜歡被虐的。在Shin身後的人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

「嗤！」煩躁的扔下筆，啪地掉在地上。聲音在靜默中格外刺耳。
在背後的Rei沒有回頭，彷彿甚麼也聽到，繼續他的課業。

見Rei沒反應，Shin只好自己悶悶的把頭枕在手臂上，玩弄著鋼筆。
其實，他知道Rei是不會因為這樣而問「你沒事嗎」這樣的問題。但還是不自覺會搞些小動作。在二人房裡一起相處卻一直不說話，感覺實在太怪了。
所以他在頭一個月和Rei一起住的時候總是努力找話題，找到自己都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耍白癡。
因為Rei沉默寡言到令人誤會他是啞的地步，Shin現在都放棄和他說話了。

雖然不太和Rei說話，但事實上，一起兩個月，他現在越來越習慣了。他知道Rei只是生性冷淡，不是對有他有甚麼負面的感覺。
何況他也需要一點冷靜的時間。

不知何時，他變得比以前喜歡安靜。熱鬧只會令他想起以前家人還在的生活。
想起卻不能伸手得到，太痛苦了。
每次惡夢驚醒，手中握住的只是一個粉紅色的手機。除此以外，甚麼也抓不住。包括自己的淚。
把手機開了又關，關了又開。但始終沒有新的信訊。留下的只是Mayu那有點嬌滴滴的留言訊息。

Mayu遺下的聲音，是Shin唯一的安慰。即使是短暫，但假想自己不是孤獨一個總是美好的。但醒來的痛苦卻是雙倍。
就像毒品一樣，而自己就是那個癮君子。

已經病入膏肓了。

Shin把玩在那粉紅的手機，著迷的聽了一扁又一扁Mayu那「對不起，我是Mayu，我現在很忙……」那樣的訊息。
進入了自己世界的他，絲毫沒發現身下的Rei輕輕轉頭望了自己的背影一眼。不過僅僅一秒，他又轉回去。
他只看到自己。

「哪，Rei。」Shin的聲音從後頭傳來，Rei聽出Shin的聲音很乾涸。「模疑駕室還開嗎。」
「那裡到九時半了才會上鎖。」
「是嗎。」Shin站起來，走到門檻前。「我不想做功課，到那裡練習一下好了。」在體溫感應下，門自動由左至右的開啟了。
「嗯，小心一點，如果累了別太勉強，明天還有體能測驗。」Shin應道，趾步而去。

雖然說了「小心一點」，但Rei知道，這一句說了也沒用，Shin一定會給他非常拼命的練習，然後明天一條死屍樣的和別人對小刀戰……
做事一向緊慎小心的Rei預想到那些情景，突然有頭痛了。可能是因為在家裡一向都是當負責照顧的那個(別小看那位叫Gil的人喔，在Rei入學前他的生活起居都是Rei照顧的)吧，Rei自從進來和這個室友一起便很習慣留意對方的一舉一動，盡可能把對方的生活習慣摸清。他發現Shin是個很隨意的人，隨意到可以早上被子在地上也可不當是一回事。說白了就是懶。每天早上，房間裡的那副光景啊……右邊收拾得整整齊齊，左面卻像七國大混戰。

事實上，除了那一點，Shin也是個不錯的同房。想起如果是和志保同房，那他的耳朵接下來的三個月便有陣子好受了。

雖然滿眼也是MS工程學的資料，但Rei的心還是掛在Shin身上。畢竟如果他有甚麼事，照顧他的可是自己啊！
…………

「算了，把這個整理完畢去看看那傢伙死了沒有。」

其實，不坦率的，不只是Shin的特有的性格，就連Rei，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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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室的燈在開著。

Shin站在模疑駕駛座旁，深呼吸一下。
雖然經過這個房間無數次，但來到這裡獨自訓練還是頭一糟。房間很大，簡直有半個MS倉庫一樣。白色的燈光，照亮了淡藍的天花板。
懷著不安與害怕，Shin坐上這個駕駛座大箱子。有一次他看到Yzak中尉坐在上面，駕駛座載著銀髮長官來個三百六十度轉兩圈，嚇得Shin差點昏倒，
豈料Yzak長官竟然說：「沒甚麼大不了。」

但對Shin來說卻是大問題。
雖然說出來可能有一點遜，但十五年來他都只逗在奧普，從未上過那廣大的宇宙。
踏在地上的生物，總想知道翱翔天空的滋味。然而他現在嘗到了，卻有一份不能平復的恐懼。
因為怕死。很怕。坐在穿梭機時所感受到的離心力，狠狠的抽著他的心。
到達後，如果當時不是遇上Luna，他大抵會昏過去了。
想起Luna，Shin的思緒被拉回駕駛室。因為不可以輸給她。對她說過不怕的。

......也不想輸給任何人。

身體不能克服離心力卻是不爭的事實。
雖然現在已習慣了Plant裡的輕微引力，但他自身知道，在真正實戰下所有的壓力將會是現在的十倍。
可以想像，在那樣狀態下的身體光說站起來就很難了，更莫說駕駛MS了。
所以現在一定要盡力排除這困難。如果不能駕駛MS，在這裡他只是廢人一個。
Shin綁好安全帶，按下開始的按鈕。突然眼前一黑，兩秒後出現的是螢幕。
把畫面設到訓練這個項目上，眼前一個大大Start字樣。Shin合上血紅的眸子，隨即又打開，振糾精神。
畫面上有數部MS，背景是黑色的，太空。

由於對宇宙有著不太正面的感想，少年苦笑了一下，立刻打下了畫面上的一部MS。眼看前面有一架正衝過來，正想打側避開，頭卻一陣暈眩。

嗚！是離心力，記憶響起了Yzak說這個虛疑駕駛座會使駕駛者有99%實戰感覺的話，Shin咬緊了牙關。
不可以放棄！就算對手是自己，也不可以！Shin堅定的理好自己思想，努力專心打下另一部。打偏了，只打掉那機械的左手。那扎古乘勢而上，Shin連忙轉彎。

但身體卻告訴自己，努力也是徒然。不但頭開始痛了，胃裡也有些東西在翻滾著，正慢慢的循著血管衝上喉間。
Shin卻不甘。不甘自己的脆弱。
「給我去死───！！」大唬著，少年以凌厲的氣勢打下一部又一部虛疑扎古。
放著心口間那像要撕裂的痛楚不管，他用劍殺上一部扎古的駕駛座。看到機體爆炸，感覺卻好像炸開的是自己。
血壓在上升。

然而，有時候世事難料，當他還未看清標上的雷達，眼前突然出現扎古龐大的身形！
嘖！竟然在這種時候！接著，Shin感受到莫名的驚怕。眼前的扎古舉起了劍，要打破駕駃座！！Shin想用盾牌擋，那劍卻穿盾而過！！
「嗚嘩！！」一剎，Shin失神了。他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座位著震盪著。燈在閃著。他在抱著自己的頭，在大叫。耳朵被自己的大叫刺得好痛。

天空彷彿裂開了兩半。一切都瘋狂的舞動著！

好不容易，等他回神時。畫面大大的一個「Game Over.」
「噁......噁.......」
但噩夢並沒有因此而消失。身體的神經在鬆懈的瞬間後，Shin不停的噁吐著。
胃在抽痙著，踏在地上的雙腳感到無力。好比用盡了一輩子的力氣，Shin按著胸膛，大力喘著氣。
臉上忽然有些熱熱的。伸手摸一下，才知道他的臉正滴著兩行淚。
「該死……該死……..」

沒用。為甚麼這麼沒用……
因為雞皮蒜事便哭，太遜了……如果給Rei看見一定會這樣說的。
Shin大力擦著臉，把其上的淚抹掉。因為用力過份，臉變成緋紅一遍，還有點痛。
然而，無論是怎樣擦也好，也抹不掉那紅了的眼眶。彷彿只要再眨一下，淚會再次掉下。
可恨極了的軟弱。

身體晃了幾下，Shin想站起來並跳出駕駃座，但因體質虛弱的關係，那跳躍的動作不單不能優美的完成，還要狼狽的向前跌。
砰！Shin整個人趴在地上，彈動不得。可惡……..他要站……..站起來………..
試了整整好幾次，雙腳卻不聽話，站不起來。想用雙手撐起上半身，但半點力也使不出。過了半小時後，情況一樣。
少年的黑髮散在藍銀的地板上，映出藏青藍的美麗假狀。Shin的臉貼在地板上，有著說不出的疲憊感。身體不住的顫抖，因為大理石的地板冰冷。也或許，是因為心怕得要發抖。

突然，「噁……」又是一堆黃土的污穢物。
Shin慢慢的轉身退離那堆自家傑作，因為鼻子裡的惡臭快要把他薰暈了。怎麼了……胃還是很痛……

真是的。
世上怎會有他這種人。明明脆弱，卻又不肯認輸。因而落得這個自毀的下場。
Shin笑。但紅血的眸子，卻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淚了。

澀鹹的味道流過舌間，流到心嵌裡去。

End